资产的定价如果错位的话,就乱搞了。
与此相关的是,在公元200年左右,一个叫Ulpian的罗马人就推出了人类寿命预期表,标识出30岁的人大概还能活多少年、31岁的能活多少年,等等。第二种办法是基于血缘网络的保障体系,比如儒家的宗族,这是以人格化方式防范生老病死风险,以达到安身立命,比如养子防老就是以子女作为跨期投资、跨期规避风险的具体工具。
虽然在理念上儒家抑商,在现实中并非每个人都100%遵守儒家准则,所以,中国现实历史中有商业交易和市场发展根本不足为奇,就如基督教在16世纪新教改革之前禁止有息放贷,但照样有不少基督徒违犯教规,从事地下有息放贷一样。相比之下,中国却忙于建立礼制,发展血缘为本的伦理道德,不断巩固家秩序。在这个过程中,他们要么根据自己的职业给自己随便找个姓氏, 比如Smith(铁匠),要么根据地名或者在父亲名后加上Son(儿子),比如Peterson就是父亲叫Peter、儿子就叫Peterson,等等。春秋战国时期,西方跟中国社会的分流还不是很大,差不多还面对同样的挑战。可是,到了13世纪,在威尼斯、佛罗伦萨等城邦,金融重新复兴,尤其是为了支持城邦政府负债,大众化的公债证券市场被推出来,到文艺复兴时期已经发展出相当规模。
正是有了解决跨血缘的社会治理制度建设,到公元1世纪至2世纪,古罗马的人寿保险、资本市场和其他金融就有了发展所需的制度基础,而这些发生在陌生人之间的非人格化市场交易,又反过来推动合同法则、商业规序等市场制度的发展,促使超越血缘的广义伦理道德和法治制度的演变。就在孔孟关注礼制建设的时候,柏拉图、亚里士多德却专注讨论完全不同的哲学问题。如果中国这个贸易大国能转型成金融大国,那么主导货币必然会有所变化。
因为对信息高度敏感,流动性对股票来说十分关键,这决定了信息是否可以迅速变现中国现在处在一个非常关键的历史时刻。仅当抵押品价值小于100元时,信息对债务持有人才有价值。图7 抵押品(杠杆)结构 综上所述,一个国家的金融体系由两个维度决定,其一是能发行什么样的承诺,其二是能用什么做抵押品来支持这种承诺。
承诺与抵押品之间的关系就是杠杆(Leverage),它能刻画一个国家的金融结构。从1980年代开始,随着证券化(即资产池和分级)和影子银行的崛起,美国的金融体系逐步从基于关系(即银行)过渡到基于抵押(即证券化),这种转变是一个降维的过程(债的合约从多个维度降低到三维),使得债类合约更加对信息不敏感了,增加了其流动性。
当然,如果承诺过多、而抵押品不足的话,就会造成违约,违约情形的恶化与蔓延,就是金融危机。4. 在限制性条款方面,越是担心违约,则贷款合约中相应会有更多的限制性条款。图11所呈现的是明显的负相关关系,即美国的国债占GDP比重越高,安全的抵押品就越充足,私人部门的融资成本就越低。同时,在国际贸易中当更多人愿意用人民币结算时,那些商品也间接变成了人民币的抵押品,人民币也会成为国际结算中日益重要的部分,这是一个互相加强的过程。
美国的制度比较完善,具有较强的国家信誉,因此可以自己生产抵押品。而尼克松1971年宣布美元和黄金脱钩后,美元的发行摆脱了黄金的羁绊,促进了美国经济的增长。而在美国,居民可以用住房做抵押获得按揭贷款(Mortgage),银行将许多按揭贷款打包在一起作抵押,作为基础资产,发行抵押贷款支持证券(Mortgage-backed Securities, MBS)。作者:王永钦(复旦大学经济学院教授、绿庭新兴金融业态研究中心主任)注:本文基于作者在SIFL主办的【鸿儒论道】的评议内容整理而成,感谢李蔚、薛笑阳的整理工作,正式版将刊发于《财经》杂志。
图12 美国/英国国债利差和实际汇率 图源:Jiang, Krishnamurthy, and Lustig(2018) 布雷顿森林体系瓦解之后,黄金作为抵押品的功能被其他的抵押品所取代。另外,在国际金融市场上,用美元发的债的量也很大。
其安全资产受到全世界的追捧。所以说,股权合约对于信息是很敏感的,对制度的要求就很高。
若其为债务合约,假设面值为100元。图11中横坐标为国债占GDP的比重,纵坐标为AAA级公司债券与国债的利差,度量的是私人部门的融资成本。债务除了其本身可提供融资外,因其价格相对稳定,对信息不敏感,已有的债务合约也可作为抵押品,再次质押,获取融资。如果抵押品价值大于100元,那么债务可以得到足额清偿,此时债务合约未来承诺偿付即为100元。大国的竞争最终将表现为金融能力的竞争。因此其他所有的国家,只要无法生产高质量的安全资产,最终对美贸易的表现形式必定是双顺差,中国如此,德国也不例外。
因为其信息敏感程度的不同,股和债的侧重点也有所不同。如果这在中国也能实现的话,那么就说明人民币在国际上得到了广泛的认可,也是非常了不起的成就。
在这些国家中,未来抵押品价值的不确定性高,利率会更高。像拉丁美洲或印度,土地都很难被用作抵押品,无法被证券化。
3. 从期限结构上看,法治越不健全,债务的期限会越短,因为制度的不完善增加了对违约风险的担忧,债权人宁愿用短期债券加展期的形式,来为长期项目提供融资。图6 美国百年土地价格 图源:Shiller(2006) 2. 法治不健全的国家,债权市场的发展也会受到限制。
其实并非如此,我们可以从美国的数据一探究竟。进入专题: 金融 国际货币体系 抵押品 。中国应该不失时机地抓住历史机遇,健全法治体系(目前在上海试点的金融法院就是很好的开端),为金融体系的完善奠定制度基础。除了这些大宗商品,在国际贸易中,很多商品的结算也用美元。
银行对债务人的监督能力较强,因此限制性条款多用于银行贷款中。二、制度与国际货币体系 同样的逻辑也可以用于分析货币。
若债券的交易杠杆高,则说明该债券安全性高(期望损失低),因而融资能力强,可以承载高杠杆。而贸易体系又与美元体系紧密相连。
金融体系的这些功能是由不同的金融合约来实施的。在摆脱了黄金的束缚后,美国以国家信用这种软实力做抵押,在全世界发行相对安全的承诺(国债和美元)。
所以说,债务合约对信息或者制度的要求是非常低的。银行贷款和债券都属于债,但其合约的维度是不一样的:债券主要有(利率、抵押(杠杆)、期限)这三个维度。抵押率更低(杠杆更低)。同时,布雷顿森林体系瓦解之后,贸易结算体系也变得非常重要。
图4 各国名义和实际股票收益率(1900-2000年) 图源:Dimsonet al 2002 图5表明,如果1900年在美国的股市投资一美元,一百年后会变成16797美元。而债,因其信息不敏感性,更多肩负的是融资功能,相当于人体的血液系统。
但金融危机后,证券化的链条断裂了。用美元可以买美国的商品,所以美国的生产率下降,GDP下降,美元就会下跌。
此时,绿色三角形区域代表股权对信息敏感的部分。股票价格会对信息做出快速反应,如同人体的神经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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